第1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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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
“我為什麽要見你？”沈丹瑜反問道。她低著頭，雙頰氣的鼓囊囊的。不管什麽時候，蘇笙卿總是理所當然地想事情，真是讓她討厭！
“你在生氣？生本王的氣？”蘇笙卿略有些驚奇地問道。從未見過沈丹瑜冷言冷語，他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，覺得很是新鮮。
不過是女兒家生氣，哄哄便也罷了。蘇笙卿內心這麽想著，薄唇一張一閉，自認為已經足夠溫和地說道：“本王知道你在氣什麽，不過是退婚，又不是大事，你何須這麽介意？”
質問她為什麽不見他就算了，偏偏連退婚都說的輕飄飄，沈丹瑜無法壓制怒氣，猛地擡手把小幾上的茶盞朝他掃去。
“滾出去！”
“啪嘰。”茶盞狠狠地摔在蘇笙卿腳下，四分五裂的瓷片像是在嘲笑他，飛濺的茶水打濕了他的衣擺。
蘇笙卿臉色倏地陰沈，俊美無儔的臉變得可怖。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沈丹瑜，眼中一片冰冷，周身縈繞的氣場猶如十月寒潭。他能拉下臉來哄她，已經是看在她喜歡了他這麽多年的份上，沒想到她居然還不識好歹。
“本王雖然退婚了，但為了補償你，又讓父皇給你賜婚，你依舊是王妃，不會有差。”
沈丹瑜眼睛驀然睜大，眼淚滴滴滑落。她只知道是蘇笙卿上書退了和她的親事，卻沒想到，讓她嫁給瑾王也是他提議的！被懷玉公主嘲諷的場景倏忽出現在了眼前，一陣眩暈過後，她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，她聲音發顫地問道：“是你，讓我嫁給瑾王的？”
人生頭一次生這麽大的氣，沈丹瑜咬著嘴唇，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。原本姝麗的容顏因為那含淚的眼眸變得楚楚可憐起來，就像是一只高貴野性的小貓咪突然淋了雨，委屈巴巴的樣子看得人心都軟了。
蘇笙卿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沈丹瑜，他呆楞了一下，跨過碎片，走到矮榻上坐下，用大拇指指腹替她擦掉下來的金豆豆。
常年拿劍的大掌手指根根節骨分明，指腹和掌心都是繭子，就這麽蹭了蹭少女的臉，她雪白的肌膚上竟出現了絲絲紅色印子。
終究是寵了她多年，蘇笙卿不忍她難過，只能壓下翻湧的情緒，道：“這有什麽好哭的，本王在北疆打仗，受寒受傷都不放在眼裏。”在他看來，只要都是王妃這個名頭，沈丹瑜嫁誰都一樣。
眼淚簌簌地滴落，沈丹瑜覺得喉嚨就像是破風的窗戶，讓她說話異常艱難。
“蘇笙卿，你知不知道，退婚和讓我嫁給一個斷袖，別人都怎麽看我？我前幾日進宮，懷玉公主還當面給了我很大的羞辱，我母親，因為那兩道聖旨，動了胎氣。”
緩了緩，她勉強壓下翻湧的嘔吐感，難過道：“我活了十八年，第一次被人指著臉來罵，而這些，是你一手造成的。”
蘇笙卿再次擡手想擦掉她的眼淚，卻被沈丹瑜一把拍開。
“阿瑜，別鬧。嫁給瑾王，他是斷袖，不會對你做什麽的。”蘇笙卿耐心即將耗盡，他承認第一次見她是覺得她有趣，尤其是後面的相處，她肆意驕傲，所以他才求父皇賜婚。可如今為了大計，他不得不委屈她，希望她有分寸，別鬧得太難看。
沈丹瑜用袖子擦了擦眼淚，憎惡地說道：“蘇笙卿，你真自私，我十歲的時候，你親自求陛下把我賜婚給你，原本我及笄之後就該成婚，偏偏你又主動請旨出征，我又等了你三年。”
“我有多少個三年可以等你？你不娶就算了，還讓我嫁到那麽遠的地方，我母親怎麽辦？”
蘇笙卿把沈丹瑜牢牢地圈在懷中，大掌輕輕地摸著她的背給她順氣，低沈有力的聲音在沈丹瑜耳邊響起，“你母親，我會照看的。這還不夠嗎？”
以前他們也有過這麽親密的舉動，可方才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時，沈丹瑜卻感到了不適，她把雙手小臂抵上他的胸膛，用盡力氣推了推。
無奈男子和女子力氣本就懸殊，更別說蘇笙卿練武。是以沈丹瑜並沒有把蘇笙卿推開。見推不開，怒火沖天的沈丹瑜直接給了蘇笙卿一巴掌。
“啪。”
原本一直對他溫柔小意的沈丹瑜沒給他好臉色，蘇笙卿都忍了。可是被打臉，這是活了二十年來頭一遭。
他的眼底暗潮翻湧，摟著沈丹瑜的手微微用力，那種在戰場上廝殺的睥睨天下的氣勢瞬間外露，擠滿了整個房間。他胸膛起起伏伏，呵斥聲響徹房間。
“是本王以前太過遷就你，才讓你如此不知好歹。”他放開沈丹瑜，一甩衣袖，卻沒有拂袖而去，而是等著沈丹瑜來平息他的怒意。
這時，街道上打更的聲音若有若無，春雨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兩人的耳朵裏，“小姐，夫人已經到了國公府門口了。”她的語速極快，應該是怕蘇笙卿對她家小姐做出什麽事。
“滾出去。”看著他還在這裏，沈丹瑜悶悶地說道。
她蔫蔫地下榻，赤腳走到床邊，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塊玉佩，她轉身，把玉佩扔在蘇笙卿腳下，“從此以後，嫁娶喪儀，皆不相幹。”
“啪嗒。”玉佩撞在矮榻腳，碎成了兩半。
沈丹瑜看向窗戶，纖細的食指指向門口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“拿上你的東西，滾，出，去。”
蘇笙卿稍稍失神地拿起玉佩。這玉佩是他親自刻的，她一直貼身戴著，珍視異常。如今就這麽摔了。他的手狠狠地握住碎裂的兩塊玉佩，莫名的酸澀感侵蝕著他的腦海和內心。早知道她這麽生氣，就讓她嫁給他做側妃好了。
“你多想想吧，別再無理取鬧。打我這件事，這次就罷了。”他坐在榻邊，整個人矜貴冷淡之中又透露著一點點狼狽。看見沈丹瑜不理他，他頭也不回地走至門口。今晚應該是哄不好了，給她一點時間吧，說不定過一會兒她就想通了。
室內一片寂靜，蘇笙卿剛打開門，春雨就沖了進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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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為什麽要見你？”沈丹瑜反問道。她低著頭，雙頰氣的鼓囊囊的。不管什麽時候，蘇笙卿總是理所當然地想事情，真是讓她討厭！
“你在生氣？生本王的氣？”蘇笙卿略有些驚奇地問道。從未見過沈丹瑜冷言冷語，他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，覺得很是新鮮。
不過是女兒家生氣，哄哄便也罷了。蘇笙卿內心這麽想著，薄唇一張一閉，自認為已經足夠溫和地說道：“本王知道你在氣什麽，不過是退婚，又不是大事，你何須這麽介意？”
質問她為什麽不見他就算了，偏偏連退婚都說的輕飄飄，沈丹瑜無法壓制怒氣，猛地擡手把小幾上的茶盞朝他掃去。
“滾出去！”
“啪嘰。”茶盞狠狠地摔在蘇笙卿腳下，四分五裂的瓷片像是在嘲笑他，飛濺的茶水打濕了他的衣擺。
蘇笙卿臉色倏地陰沈，俊美無儔的臉變得可怖。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沈丹瑜，眼中一片冰冷，周身縈繞的氣場猶如十月寒潭。他能拉下臉來哄她，已經是看在她喜歡了他這麽多年的份上，沒想到她居然還不識好歹。
“本王雖然退婚了，但為了補償你，又讓父皇給你賜婚，你依舊是王妃，不會有差。”
沈丹瑜眼睛驀然睜大，眼淚滴滴滑落。她只知道是蘇笙卿上書退了和她的親事，卻沒想到，讓她嫁給瑾王也是他提議的！被懷玉公主嘲諷的場景倏忽出現在了眼前，一陣眩暈過後，她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，她聲音發顫地問道：“是你，讓我嫁給瑾王的？”
人生頭一次生這麽大的氣，沈丹瑜咬著嘴唇，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。原本姝麗的容顏因為那含淚的眼眸變得楚楚可憐起來，就像是一只高貴野性的小貓咪突然淋了雨，委屈巴巴的樣子看得人心都軟了。
蘇笙卿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沈丹瑜，他呆楞了一下，跨過碎片，走到矮榻上坐下，用大拇指指腹替她擦掉下來的金豆豆。
常年拿劍的大掌手指根根節骨分明，指腹和掌心都是繭子，就這麽蹭了蹭少女的臉，她雪白的肌膚上竟出現了絲絲紅色印子。
終究是寵了她多年，蘇笙卿不忍她難過，只能壓下翻湧的情緒，道：“這有什麽好哭的，本王在北疆打仗，受寒受傷都不放在眼裏。”在他看來，只要都是王妃這個名頭，沈丹瑜嫁誰都一樣。
眼淚簌簌地滴落，沈丹瑜覺得喉嚨就像是破風的窗戶，讓她說話異常艱難。
“蘇笙卿，你知不知道，退婚和讓我嫁給一個斷袖，別人都怎麽看我？我前幾日進宮，懷玉公主還當面給了我很大的羞辱，我母親，因為那兩道聖旨，動了胎氣。”
緩了緩，她勉強壓下翻湧的嘔吐感，難過道：“我活了十八年，第一次被人指著臉來罵，而這些，是你一手造成的。”
蘇笙卿再次擡手想擦掉她的眼淚，卻被沈丹瑜一把拍開。
“阿瑜，別鬧。嫁給瑾王，他是斷袖，不會對你做什麽的。”蘇笙卿耐心即將耗盡，他承認第一次見她是覺得她有趣，尤其是後面的相處，她肆意驕傲，所以他才求父皇賜婚。可如今為了大計，他不得不委屈她，希望她有分寸，別鬧得太難看。
沈丹瑜用袖子擦了擦眼淚，憎惡地說道：“蘇笙卿，你真自私，我十歲的時候，你親自求陛下把我賜婚給你，原本我及笄之後就該成婚，偏偏你又主動請旨出征，我又等了你三年。”
“我有多少個三年可以等你？你不娶就算了，還讓我嫁到那麽遠的地方，我母親怎麽辦？”
蘇笙卿把沈丹瑜牢牢地圈在懷中，大掌輕輕地摸著她的背給她順氣，低沈有力的聲音在沈丹瑜耳邊響起，“你母親，我會照看的。這還不夠嗎？”
以前他們也有過這麽親密的舉動，可方才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時，沈丹瑜卻感到了不適，她把雙手小臂抵上他的胸膛，用盡力氣推了推。
無奈男子和女子力氣本就懸殊，更別說蘇笙卿練武。是以沈丹瑜並沒有把蘇笙卿推開。見推不開，怒火沖天的沈丹瑜直接給了蘇笙卿一巴掌。
“啪。”
原本一直對他溫柔小意的沈丹瑜沒給他好臉色，蘇笙卿都忍了。可是被打臉，這是活了二十年來頭一遭。
他的眼底暗潮翻湧，摟著沈丹瑜的手微微用力，那種在戰場上廝殺的睥睨天下的氣勢瞬間外露，擠滿了整個房間。他胸膛起起伏伏，呵斥聲響徹房間。
“是本王以前太過遷就你，才讓你如此不知好歹。”他放開沈丹瑜，一甩衣袖，卻沒有拂袖而去，而是等著沈丹瑜來平息他的怒意。
這時，街道上打更的聲音若有若無，春雨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兩人的耳朵裏，“小姐，夫人已經到了國公府門口了。”她的語速極快，應該是怕蘇笙卿對她家小姐做出什麽事。
“滾出去。”看著他還在這裏，沈丹瑜悶悶地說道。
她蔫蔫地下榻，赤腳走到床邊，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塊玉佩，她轉身，把玉佩扔在蘇笙卿腳下，“從此以後，嫁娶喪儀，皆不相幹。”
“啪嗒。”玉佩撞在矮榻腳，碎成了兩半。
沈丹瑜看向窗戶，纖細的食指指向門口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“拿上你的東西，滾，出，去。”
蘇笙卿稍稍失神地拿起玉佩。這玉佩是他親自刻的，她一直貼身戴著，珍視異常。如今就這麽摔了。他的手狠狠地握住碎裂的兩塊玉佩，莫名的酸澀感侵蝕著他的腦海和內心。早知道她這麽生氣，就讓她嫁給他做側妃好了。
“你多想想吧，別再無理取鬧。打我這件事，這次就罷了。”他坐在榻邊，整個人矜貴冷淡之中又透露著一點點狼狽。看見沈丹瑜不理他，他頭也不回地走至門口。今晚應該是哄不好了，給她一點時間吧，說不定過一會兒她就想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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